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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枫/散叶 扑火(一)

注意避雷:

★私设如山,意识流瞎写()

★官方故事背景改动,枫原家并未没落,万叶与散兵是旧识(孽缘)。

★友人万叶cb提及

★会虐!!!


  ——


  枫原万叶是稻妻贵胄——枫原家的嫡子。


  在豪门林立的稻妻城中,枫原一姓也是叱咤风云,名声显赫。


  作为枫原家历代最年轻的家主,万叶却并不深沉古板或者倨傲到难以共处,恰恰相反,他平易近人,温柔如水,时常喜欢月下吟诗,清酒作伴,亦或游山漫水,唯剑相依,偶尔拾一片薄叶抿于唇间,吹奏出曼妙的旋律,回荡于澄空与林野之中,是那么的洒脱自如,风轻云淡。


  这一路旅途上,他结识了诸多友人,这其中一位与他甚是交好,曾与他谈及雷电将军最强武艺的象征——无想的一刀,未必无法企及。


  “万叶,万叶?……枫原万叶?”


  有人在唤他的名字。


  万叶在树荫间隙投下的斑驳碎金中睁开了双眼,琉璃般的红瞳带着些许倦意与茫然,散开的白发像是铺了一地的落雪。


  听风观云是万叶所长,此时虽晴空万里,但万叶仍能察觉到风声渐起,烟云翻涌,正是大雨将至的前兆。


  他从柔软的青草地上坐起,看向将他唤醒的少年,恍然中依稀觉得少年的模样很是亲切,一个烂熟于心的名字浮现在心间,他却是无声的张了张口,终是没有喊出那个名字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万叶,起风了,该回去了。”


  说话的少年望向遥远的天边,蔚蓝的天际翻滚着锦麟般的云浪,骤起的清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,也吹起了少年深蓝的鬓发。


        天地做景,少年转过身来,微微笑着向万叶伸出一只手。


  “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

  回家……?


  家,是记忆中庞阔的庭院,宏伟的阁楼,木桥下池塘中的锦鲤,以及屋旁栽种成林的樱树和枫树。


  暖春之际,时逢风吹雨过,院中就落起了樱花雨,浅色的花瓣,嫩黄的蕊芯缀满一地,深秋之时,枫叶盛烈似火,飘摇风雨中,簌簌落下的叶片,宛若一只只燃火的蝴蝶,逐火而去,扑火而终。


  万叶放空思绪,回握住少年温热的手掌,从草地上起身,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倏然阴暗的天空下快步奔走。


  雷声骤起,乌云密布,狂风呼啸,落珠般的雨帘瞬间覆满了整个山头。


  万叶的薄衫顷刻间被雨水湿透,成了半透明的布料紧贴在身上,勾廓出少年尚未成长开的纤瘦青涩的身体。


  被雨淋湿的感觉很不舒服,但万叶无暇顾及。


  在被雷电撕裂的暗空骤然亮起之时,墨蓝发色的少年顿然停住脚步,转过身来一改之前纯良无害的模样,向着万叶踱步逼近,嘴角染血,唇边带笑,幽蓝的瞳孔在暗空里散着异样的光。


  那一瞬间的天明,万叶的瞳中映出少年浴血的模样,少年深色的衣物尽数被血液染成殷红的纱。


  少年看着他,眼底沉暗如深渊:“这是我的选择。”


  万叶心中绞痛,苦楚的闭上眼睛,任由雨水自眉骨流至唇角,从下颚滴落,顺着好看的颈流过分明的锁骨,埋没在领口深处。


  万叶再度睁开绯色的双瞳,眼中是清明的决意,随即俯身拔刀,攻势决断:“我不会让你走的。”


  对面的少年不怒反笑,笑的放肆,笑的轻狂,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无知,不自量力。


  又是一道雷鸣电闪,似是以此为号,刀已出鞘,雷光灼灼,连风都不及二人敏捷的身影。


  ……


  万叶浑身是伤的靠坐在树下,呼吸顿促,雨水径直落在他的眉眼间,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。


  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下来,他已记不清他们打斗了多久,他的身手虽与对方不相上下,但终究是棋差一招。


  对于那个少年,万叶心思纯粹干净,而对方的心思,他却看不出也猜不透,更无法预测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败了,败得很彻底。


  任倾盆大雨也冲不净万叶满身的血污,微微颤抖的手指昭示着他尽力想要再度握住从掌心滑落的佩刀,却被对方一脚踩在开裂的手掌上。


  万叶疼得呼吸一促,痛苦的低吟从唇间溢出,他的手再也不能抬起,胜负终成定局。


  “不要再管我了。”少年的声音冷漠而薄情,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。


  失血带来的体温骤降与无力感逐渐席卷了万叶的全身,目眩的不适感使他难以自制的垂下眼睫,脸上的血污被雨水冲刷,流淌,视野被洇成了腥艳模糊的红。


  他的视线渐渐发黑,却还是尽力抬起另一只同样伤痕累累的手死死揪住对方的衣摆不放。


  “不要走……你不能走……”万叶的声音沙哑又虚弱,带着些微的颤抖。


  他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就陷入了深沉的昏迷,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少年决绝转身离去的身影,步伐慢慢却不曾回头,只是那转身一瞬间的回眸,那双如冰般冷冽的蓝瞳少有的流露出怅然痛苦之色。


   ——


  万叶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,被恶梦倏然惊醒,讷讷的将手背搭在额头,望着空阔的棚顶低声自语。


  “又是这个梦……”


  梦境支离破碎,颠倒错乱,是繁多往事片段的混乱拼图,那些都是他不愿再去回忆的事,关于他们的事。


  自那日诀别之后,他们从未再见,对方的名字,他更是不愿再提。


  既然对方如此决绝的离开,他又何必为此梦寐不忘,彼此划清界限,再无瓜葛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

  万叶再无睡意,起身披上羽织来到庭中坐于月下。


  若是往常,皓月高悬,夜凉如水,这番美景之下他定会心意盎然,吟诗作赋,但此时他只感心烦绪乱,连身边的风声都显得浮躁不安。


  稻妻城繁花似锦,处处盛美,平和的表象之下却暗藏危机,狩眼令不期而至。万叶不愿降心相从,使得本是名门望族的枫原家在城中受尽留难,虽是如此,但他仍旧没有一丝随从世俗之意。


  “明日出行吧。”遥望着清亮的满月,万叶对自己如是说道。


  天明即启程。


  万叶辗转于人流熙攘的街市间,本应是自在从容的一天,在听闻了一则传言后骤然惊变。


  他的挚友,向眼狩令的执行者发起了御前决斗。


  御前决斗庄重又残酷,胜者可赢取转机,败者将面临神罚。


  万叶深谙此道,救友人心切,不顾生死独闯天守阁,只可惜到达之时,一切都太迟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御前决斗已然结束。


        万叶在距离挚友几步之遥的台阶上,亲眼目睹了神明对败者降下的神罚。


        雷光熠熠,冷漠的神明手持无想的一刀,割裂空间的缝隙,带着自天而降下的雷暴,斩杀出最强的一击。


        万钧霹雳之下,友人最后时刻的短暂回眸,意足的微笑,在万叶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甚至没来得及作别。


        神罚之时,断刀落地,友人的身姿于万丈雷霆中化为灰烬青烟。


        那一瞬间,万叶的心骤然冻结成冰,他忘记了呼吸,停止了思考,仿佛时间凝固,天地万物都定格在了此刻。


        友人的神之眼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倏然惊醒险些坠入深渊梦魇的万叶。


        清醒之时,万叶忍痛上前夺走了那颗光芒涣散的神之眼,在重重追兵之下逃离了天守阁。


        原本熄灭的神之眼燃出炙热的雷火,整只右手被灼伤万叶也在所不顾,他只是死死攥着友人的神之眼,按在抽痛到近乎窒息的心脏前,那是挚友炽烈愿望的证明,他绝不会,也绝不能放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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